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傍晚,在咖啡館內的靠窗座位區,一名身穿黑色襯衫、衣領上隨意夾著騎士領帶夾的黑髮青年正喝著咖啡,看著窗外的風景。
此時,一名身穿見習騎士服的橘髮青年推開咖啡館大門,一眼就看見坐在窗邊的黑髮青年,他露出驚喜的表情,朝對方走去。
「嘿,這不是Temmaさん嗎?好久不見!」橘髮騎士向對方打招呼,並拉開對面的椅子坐下。
「哦,是你啊,自從畢業之後就沒見過面了呢!好久不見!」Temma認出了對方是大學的室友。
「對啊,大學生活果然比對戰魔物輕鬆多了~」
「诶?你已經上前線了嗎?」Temma很驚訝。
雖然這幾年因為部分國家內部動盪,常引發時空磁場不穩定,使時空裂縫的數量增加,所以騎士團會議增派了騎士去現場戒備。不過一般而言,見習騎士並不會被派上前線,通常只作後勤跟後備訓練而已。
「怎麼可能!我目前負責運送後勤物資,只是將物資送到前線駐點附近而已。」橘髮騎士搖搖頭。
「原來如此。」Temma點點頭。
「對了,我聽說你在學校工作,當初畢業怎麼沒跟大家一起去後備訓練?我還以為,身為年級首席的Temmaさん會一馬當先的衝在前面呢?」橘髮騎士好奇的問道,他和Temma自從畢業後已經五年沒有見了。
「我在學校裡作助教。至於後備騎士,你也知道我那時候常常進出醫務中心,現在身體狀況也還不算穩定,去了可能會給大家添麻煩。」Temma苦笑。
「啊對耶,可惜了,我本來想請你去幫忙護送物資的。」橘髮騎士露出有點失望的表情。
「怎麼會找我?你們沒有正在輪休的騎士嗎?」Temma覺得找他幫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,難道沒有其他現役騎士了嗎?
「這個嘛.....簡單來說,最近前線戰場似乎有點麻煩,有些資深的見習騎士都被調派去前線了,造成目前後勤輪班沒什麼彈性空間,所有人的任務都被卡死。」橘髮騎士壓低了聲音,向對方簡單說明了一下現況。
「後天的固定物資護送任務,剛好有一個人無法出勤。因為這條算是安全通道,原本想說少一個人應該可以應付,但如果能補上人員缺口,會比較保險;所以剛才看到你在這,才想問問看你能不能支援。」
Temma對於自己身為騎士,卻因為身體問題而不能支援其他同僚,事實上是感到內疚的。他評估了一下自己目前的身體狀況:作夢情形很少出現了、精神不錯、體能鍛鍊也沒有中斷過,應該.....沒問題吧?
「我可以幫忙,最近學校剛好在放暑假。」Temma決定去幫個忙。
「你的身體狀況OK嗎?」
「沒問題喔!」
「太感謝你了!有Temmaさん的幫忙,肯定會很順利!我現在立刻遞交申請,再傳詳細資料給你,後天清晨見!」橘髮騎士向Temma道謝,快步離開咖啡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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『叮咚!』聽到訊息提示音響起,紅髮青年放下手中的花束,點開桌上的手機。
「Miyabiさん,我接到了第一份騎士任務!(雖然是代班)我明天傍晚就會離開學校。因為不能帶電子科技產品上路,我後天開始有幾天都不會跟你聯絡;這是安全通道的護送物資任務,不用擔心。」Miyabi念出手機上顯示的訊息,眉頭微皺。
『我記得護送物資的任務應該都沒什麼,就是偶爾會有誤闖通道的普通人而已,應該沒事。』Miyabi思索著過去Temma接過的任務。
「『好的,請注意安全。』發送。」他放心的回傳訊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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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怎麼回事?怎麼會有人闖進來?」
「噓,不是普通人,是軍隊。」Temma立刻提醒,在來到這個正在內戰的國家之前,他曾經查過這裡的資料,認出了對方的軍服。
「!!」
所有人立刻降低音量,迅速將裝有物資的背包藏在魔法布料之下,使其與環境融為一體,並壓低身形躲在遮蔽物後。每位騎士雖然都盡量保持鎮靜,但臉上的表情還是透露出有點驚慌,雖然他們的劍和騎士服能抵禦魔物,但真正的槍炮彈藥就算用魔法也不一定可以擋住。
「一共20個人.....這麼多士兵,他們是怎麼進來的?不可能是偶然吧?」Temma懷疑道。
「不知道,但現在必須立刻讓他們離開。」能到達前線駐點的傳送陣就在前面,沒理由在這裡回頭,作為隊長的橘髮騎士問 :「魔法師先生,有辦法施法一次將所有人弄暈嗎?」
「我可以試試看。」
「多謝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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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呼,只剩兩個人還沒搬出去。」Temma環顧四周、確認人數。
一隊物資運輸隊伍通常只有6~7人,其中包含一位隨隊魔法師與5~6位騎士。因為人數不多,在搬運將近20個人後,大家都有點累了。
「周圍檢查完畢,剛才的破洞已經修補起來了。」隨隊的魔法師說道。
「好,謝謝。這次的事件我會再通報的,必須調查清楚,否則太危險了。」
「時間有點拖太久了,只剩兩人,我跟Temmaさん留下來善後,其他人先把物資送去前線駐點吧!」橘髮騎士對魔法師及其他幾位見習騎士指示。
待其他人離開後,Temma與橘髮騎士先合力將其中一位士兵抬出通道,等他們再回到通道中時,剩下的那一位士兵卻不知所蹤。
兩人立刻就發現情況不對,並躲到附近的遮蔽物後面。
「他身上還有槍嗎?」
「剛才在抬人出去之前,都有先將武器全部丟出去了,但不排除身上藏有其他武器或小型槍械。」
「難道魔法失效了嗎?不太可能啊?」
「會不會是....有魔力卻沒有去魔法學校的普通人?」Temma想到Miyabi也會魔法,但似乎並沒有正式學習過:「所以他對魔法有一定程度的抗性,才會提早醒來。」
「.....這個一定要寫進報告裡。」橘髮騎士稍微探頭看向對面,似乎看到了點什麼:「我看到他了,他應該還有點暈,我先過去抓住他。」說完橘髮騎士立刻快步跑向對面的樹叢。
「哇!你別動!」樹叢後發生了激烈扭打。
「小心!」Temma跟在後面跑過去幫忙,就看見那名被按在地上的士兵從口袋抽出一把小型手槍,連忙大喊。
『碰!』 「Temma!!」
「诶?」Temma看著胸口冒出鮮紅色的血液,還沒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,便腿軟向後倒在了草地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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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啪!!」玻璃杯摔落地面而碎裂,鮮紅色的石榴汁迅速在木地板上擴散開來,一部分滲入了木頭的縫隙中。
「Miyabi君?」獨角的魔人從廚房探頭。
只見紅髮青年低頭坐在餐桌旁,摀著胸口,痛苦的喘著氣。
「Miyabi?!!」發現對方的狀態不對勁,Oga連忙出來查看。
「怎麼了?你哪裡不舒服嗎?」Oga避開地上的玻璃碎片,將Miyabi連人帶椅子轉向另一邊,半跪在地上問對方。
Miyabi突然抓住Oga的手臂,顫抖著說:「Temma....Temma出事了....」
Oga還沒問是什麼事,只見Miyabi深呼吸一口氣,開口請求:
「麻煩Ogaさん帶我過去,我知道在哪。.....還有虛無雀也一起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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眼前的一切就像是慢速播放的電影,喊叫聲、打鬥聲、抽出劍刃的聲音,就像是被人摀住了雙耳,難以聽清。
橘髮騎士一腳踢掉士兵手上的手槍,毆擊對方的腹部,並將人放倒,見士兵仍要掙扎,甚至企圖伸手抓取掉在一旁的手槍。他當機立斷,拔出騎士劍劃開對方的脖頸,殺死這名士兵。
手持染血的劍,橘髮騎士跑向仰躺在地上、身穿見習騎士服、胸口冒出鮮血的黑髮青年。
回過神來,只有一種感覺:痛。
從胸口蔓延的劇痛侵襲全身,連呼吸都痛;一時之間,像是麻痺了一樣,什麼都感覺不到,除了疼痛。
啊,我中槍了呢。 我要.....死了嗎?
「Temmaさん.....」橘髮騎士跪在Temma身旁,伸出手想幫忙,卻不知如何下手。
他沒注意到,身後突然出現了兩個人影,以及一隻看起來像鳥的大型生物。
「請不要碰他。」一道溫和男性的聲音從背後響起。
橘髮騎士以為又有沒清除掉的士兵,拿穩劍就想轉身攻擊,卻被一隻深色皮膚的大手抓住手臂,限制住了行動,整個人被拉著往旁邊拖行了幾步,遠離Temma。
「我覺得,你還是不要輕舉妄動比較好喔!」那隻手臂的主人是一位獨角的高大男人,他露出尖牙,用低沉的嗓音笑著威脅道。
而取代他跪在Temma身邊的是一位紅色長髮、身型有些單薄的人,他小心的撥開Temma臉上的黑髮,低下頭,似乎在對著Temma說話。
「魔人?!你們來做什麼?」認出其中一人的身分,橘髮騎士怒斥。
「哦,這不關你的事喔~來,我介紹一位新朋友給你。」獨角魔人沒有理會他,逕自拖著他走向另一邊,那裡有一隻像鳥的生物。
橘髮騎士無法掙脫對方,只好順著魔人指的方向看去,只見一隻巨大而長相詭異的鳥站在前方,在對到視線的瞬間,他感到腦袋一片混亂,暈了過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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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色的騎士服被鮮血染紅,紅髮青年將一隻手輕放在黑髮青年的胸口,試著用魔法減輕對方的痛楚;他知道,這已經不是用治癒的魔法能救回來的傷勢了。
「Temma....是我喔!我是Miyabi喔!我來帶你回家了.....」Miyabi低聲在Temma耳邊說話,試圖喚起對方的一點意識。
Miyabi的聲音.....是幻覺嗎?
由於痛楚被減輕,Temma即使全身無力,也努力地睜開眼睛,看向聲音的來源。雖然已經視線模糊,只看到一抹紅色,但他知道那是他朝思暮想的人。
「Miyabi?」因為一呼吸就感到疼痛,Temma只能用微弱的氣音說話。
「我在。」Miyabi握緊了靠近他那側的手。
「我....是不是...要死了?....我有達成...你的期望嗎?」
「是的,你做得很好。」不管是為了我們之間的困境,或是跟自己的戰鬥,還是騎士的鍛鍊。
「抱歉.....我太大意了.....」
「沒關係。」
即使已經感覺不到疼痛,但真的好累,連呼吸都很困難。
雖然我害怕死亡,但Miyabi在這裡,很令人安心呢!
「Miyabi......す...き......」尚未說完,Temma已經閉上了雙眼。
好像,很久沒有好好睡一覺了,希望這次作得是美夢。
「我知道喔。」Miyabi喃喃道。
他停止輸出魔力,顫抖著將Temma摟進懷中,任由鮮血染紅了身上的白衣。
「虛無雀,那邊那個,可以吃掉喔。」待情緒平復後,Miyabi對著虛無雀說道。
虛無雀本來正在一旁用腳踢著玩士兵的屍體,一聽到允許,就低頭吃掉了對方還殘留在身體上的靈魂。
「Ogaさん,走吧。」
Oga點點頭,叫來虛無雀,一手搭著Miyabi的肩膀,三人一鳥瞬間消失在這個空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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昏暗的室內,依稀可見兩道站立的身影。
『錚!』塵封二十多年的騎士劍再度出鞘,劍柄上藍色的掛飾在空中晃蕩,身穿淡紅色騎士服的黑髮青年閉著雙眼安詳的躺在棺柩中,騎士劍的尖端對準了不再起伏胸口。
「你要繼續這麼做嗎?」其中一道較為高大的身影詢問道。
回應他的只有劍身刺入肉體的微弱聲響。
高大的身影嘆了口氣,轉身離開室內。
「.......我們約好了,他保證過他一定會回到我身邊,不論多少次,我相信他。」低聲的呢喃,在寂靜的空間內,放大了許多。
所以快醒來吧,Temma。
《全文完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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